742、游子吟(2/2)(2 / 3)

物,其实亦隐约与现实对应。

此间桃源村人,看似脱离了现实世界,其实在现实世界里亦留有‘痕迹’。

他们非生非死,在人世间仍有大量后嗣亲故,逢年过节都会拜祭他们。

而那些后嗣亲故用以祭拜他们的三牲祭品,

亦会通过特定的一棵棵桃树,传递到他们各自手上。

那一棵棵桃树,正对应着他们留在人间的、曾为苏午所见的那一座座墓碑。

只是,怎么会有人不约而同地把各自先辈亲族的坟冢、墓碑排布得那样整齐?

苏午一心二用,脑海里思考着其他的事情,嘴上应付着张父张母的言语,仍然是如鱼得水,游刃有余——当下张氏夫妇对他的身份虽还有稍许疑虑,但那稍许疑虑都在此刻亲子失而复得的欢喜中被冲澹了,

或许他们未来有一日会反应过来,眼前的苏午并非是他们的儿子。

但相信到了那个时候,

苏午早就已脱离了桃源村。

茶足饭饱后,苏午帮着张母收拾了饭桌。

张母越看苏午这般乖巧懂礼,谈吐有度,对自己这个失而复得的儿子也就越发喜爱。

一家人吃过饭坐在堂屋里,

苏午拿起扫帚把饭桌周围的地扫了扫。

叫张父看他也更是顺眼起来。

张父放下手里的半碗茶水,向张母打了个眼色,示意她去接过儿子手里的扫帚,同时向苏午问道:“我儿这次回来,就不会再往外面去了吧?”

“是啊。

咱们村里衣食足,生活也悠闲。

我的儿就留在村子里罢?出去总不免为生计奔波发愁,要吃许多苦……”张母伸手去接苏午手里的扫帚,同时唠唠叨叨地开口说道。

苏午避过张母的手,温声道:“让我来扫就行,娘亲。

儿子少年时就离家在外,不能侍奉在您和父亲左右,这些活计,就交给儿子好了。”

他声音渐变得有些低沉:“儿子在外面的头两年,无一夜不是从睡梦中哭醒的,总在梦里梦见娘亲唤我的小名儿,

梦到娘亲在灯下给我缝衣裳……

梦到我在村塾里学了诗,回来背给娘亲:慈母手中线,游子身上衣。

临行密密缝,意恐迟迟归……”

苏午的心情也随着他的声音渐变得低沉了起来。

他还记得小学时候,刚刚学会这首《游子吟》时,自家还在乡下居住。

那时正逢秋收,父亲在外上班,母亲一个人披星戴月割了十几亩的麦子,当时他将这首诗背给母亲,母亲背对着他,悄悄红了眼圈。

至到如今,

他与严父慈母已经天人永隔。

那些在睡梦里频频浮现的记忆、被泪水沾湿的枕头,也好似变得斑驳而模湖了。

但他心底蓄积的情感从未真正消褪过。

此下伴随着他低沉开口,那般真切的情感也随之在言语里无声息流淌,张母泪水涟涟,轻轻拥住了苏午,张父也走过来,叹息一声,拍了拍苏午的肩膀。

三人相顾泪眼朦胧。

过了好一会儿,待到张父张母情绪渐渐收敛以后,苏午才道:“儿子不孝。

这次费了好大气力,才能回到村里来。

本意是不打算走了,留在这里,伺候父亲、娘亲终老!”

张父张母闻言先是一喜,但又都同时注意到了苏午话语里的‘本意’二字,顿时都生出疑虑,忧心忡忡地看着苏午。

就见苏午叹了一口气,接着道:“但是儿子在外奔波日久,已经与人私定了终身——那女子在儿子临行以前,告诉儿子,她怀了身孕。

有了儿子的血脉……”

一听苏午这般言辞,张父张母顿时都愣住,心中百味杂陈,不知是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