枯燥且乏味无趣的当下与之对比之下，似乎承夜口中所说的，长辈口中描绘的外面的世界更加诱人，她也想知晓外面是何种模样，满心好奇。

是以，这道紧闭的门就成了阻碍。

然方有打开此门外出的念头之时，脑中忽然生出警告，将这意图打消了去，余下也只剩，外面其实也就那样，这般的念头。

但她却确确实实不曾见过外面的世界，可心中却生不出半分意外或欲要细思的念头，如此便就不了了之。

之后尤常常得见叫尊主的手下欺负而不做反抗的，某一天，寒笑笑亲眼得见承夜遭了打，原是为护那名叫灵犀的姑娘，寒笑笑本想现身将那些人揍回去，却被承夜无声制止了，想来这般明目张胆的将人揍一顿，届时他们兴许不止如今这样遭遇了。

待得那些人走后，见承夜被打得鼻青脸肿的，好好的一张漂亮脸庞，如今还真是……不忍直视，自觉心疼，又怨怪这人不让她相救，也不见反抗反抗，挨打的滋味这般好受？

承夜就蹲坐在门前疼得直抽气，看得寒笑笑气不打一处来，起身往所谓尊主的手下住处去，但还是教承夜拉了回来。

这人半抱半拖，把她往回带，正巧，此时灵犀拿了伤药来，她又是旁人看不到的状态，如此看在灵犀眼中，承夜的姿势十分怪异，真就如同疯了一般，将灵犀吓傻了。

承夜却不打算解释，直将寒笑笑拖了回去，又按坐在门前，大抵是动作牵扯到了伤处，疼得倒吸了口凉气，寒笑笑看着姑娘这般呆傻模样，见四下似乎笃定承夜已然疯了，这样疯子姿态似乎理所当然，只瞟了一眼便也不再看此处，眼不见为净吧，而后就显了身形。

这回灵犀看见了，头一反应却是“小犀就知道夜哥哥没有疯！”十分欢喜。

灵犀眨眼问“漂亮姐姐是谁？”是个还写着童真的小姑娘。

寒笑笑答“我没有名字，”她顿了顿，“我就是我。”

而后看向承夜，指了指自己，道“我漂亮？”

承夜一愣，而后点了点头，那张快不识得原本模样的脸，看得寒笑笑挑了挑眉，接了灵犀手中的伤药，擦在了承夜伤处，之后，三人算做相识，便由着承夜起头，续续说些趣事。

翻来覆去的那几样，都是他曾在逗寒笑笑欢心之时说的，寒笑笑不嫌烦，仔细听着。

只是心中那口气还是咽不下，往常不是这样，顶多是有些置气，似乎与这人相处久了，就更加再意了，所以眼睁睁看着才会这样置气，明明这样无力反抗的少年郎，又这般乖巧讨喜，生得还这样好看，长大了，或许能出落成个美人才是，就该好好护着，哪是被人按着揍得爹妈都不认得。

但就这样下去，就算长大了成了个美人，会挨揍还是得挨揍，寒笑笑支着脑袋，想想届时境况，必然比现在还要看不下去。

待之后灵犀回了家，承夜仍旧坐在门前，她的身边，并不打算归家去，寒笑笑没多问，眼下他的伤好了泰半，脸倒不肿了，看得出早前赏心悦目的模样，只是还有些青紫，过几日便能消。

寒笑笑心中窝着火，憋了许久，反倒是承夜先开的口，他说“你莫去，我没事了，以后也会当心。”

“以后也会当心？！”听得他这话，寒笑笑更加生气了。

他这是做好了一辈子都如此过的打算了么，他族寿命如此长，比那凡人长过许多，一辈子皆都如此……换做是她，她便做不到。

如此，寒笑笑忍了忍，终究没忍住，她道“承夜，你们这般下去不好。”

“是不好，”承夜道，“但又能如何？从这道门落下之时，他们几百年都是这样过来的，我也只是十九，还未成年。”

往后的岁月还长，反抗不过，便不做反抗，不做反抗自然少挨些打，待到千年后，黄土一捧便就了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