待跃至高度与怪物齐平,他双手握刀如开山。刀光如雪,怪物脑袋应声而落,在地上滚了几圈。 怨木剑奏功,它不再是坚不可摧。 没了头颅,怪物偌大的身躯也轰然倒地。颈血喷溅而出,很快将地面都染成血红。 它还尝试着爬出两丈远,正好冲着燕三郎而去。 少年谨慎退开几步,直到它最终不动。 死了吗? 毕竟这玩意儿方才被穿颅都能活,谨慎起见,燕三郎还是等了几息,才抬腿踢了踢它。 怪物纹丝不动。 看来是死透透了。在场众人都长长吁出一口气。 萧宓忍不住伸手在裤腿上擦了擦,擦掉一掌冷汗。 韩昭已经把贺小鸢抱去倒塌的土墙后头,这里没有旁人,他才轻轻撕掉贺小鸢的衣襟,接着就倒抽一口凉气。 她的伤口十分狰狞,怪物那一记尾击直接贯穿前胸后背,甚至伤到了心脉,此时她呼吸急促,每一次呼气都带出了血沫。 “药呢?”韩昭大急,伸手在她身上搜索,几息功夫就掏出一堆瓶罐,“用哪种?!” “绿……” 韩昭立刻拔出绿瓶的木塞,紧接着嗅到一股子辛辣之气,像是朝天椒。只冲这种气味,谁也不敢把它往伤口上抹。 可他知道小师妹精灵古怪,总喜欢反别人之道而行之,也不知她怎样将收拢止血的药膏调成这种气味。 药物抹上伤口,却被胸腔里涌出的鲜血一下冲掉。 他的手,一下子就抖了。 “军医!”韩昭回头厉声大喝,声音几乎刺破夜空,“军医呢?” 军医提着药囊如飞而至,低头看了两眼,大惊“心包已被刺破!” 韩昭闻言,心中一沉。 他久经沙场,哪会不知道这几字背后的狰狞含义。 贺小鸢视线都有些模糊,却按着他的手轻轻道“别怕,我没事。” 卫王死了,血海深仇得报,她畅快极了。 她自诩不怕死,可真是死到临头,心底又是那么舍不得。 此时燕三郎从怪物颅骨上拔出怨木剑,在剑柄一抹,就摘下两颗黄豆大小的红珠,抛给千岁,复向矮土墙呶了呶嘴。 “就你好心。”千岁接过,转身绕去土墙后头,把红珠递到贺小鸢嘴边,“吃掉。” 贺小鸢神志仍然清醒。她与燕三郎、千岁同行这么久,也不犹疑,一张口就吞了下去。 韩昭代问“这是什么?” “怪物生命力凝成的血珠,可以保她暂时不死。”这是怨木剑的特效,等若将怪物的生命力暂时转嫁到贺小鸢身上来。 仅仅是几息过后,伤口流出的鲜血就大幅度减少。 韩昭大喜,军医就开始赶人了“侯爷,请退避!” 怨木剑凝出的红珠源源不绝释出精血,给贺小鸢争取到宝贵的时间来接受抢救。医官必须抓紧。 韩昭也不争辩,乖乖退了出去,对燕三郎和千岁一揖到底,行了个大礼。 “多谢两位救命之恩!”他眼睛都红了,“但有差遣,昭莫敢辞!” 燕三郎摆了摆手“份内之事,不必挂怀。” 这时萧宓已经走近,急急道“鸢姑娘她……不会有事罢?”自盛邑返回中南路时,贺小鸢与他同行一路。对比那些柔柔弱弱的闺秀,他很喜欢这个性格爽朗、有一说一的姑娘。 更何况,她还是镇北侯的心上人。 “抢救中。”千岁朝土墙后面呶了呶嘴。贺小鸢的伤势过重,不能轻易移动,现在那里已经挂起布幔,隔绝了闲杂人等的视线,“但应无大碍。” 她对怨木剑的血珠很有信心。怎么说那也是琉璃灯淬炼出的宝贝。 萧宓顿时长长吁出一口气。 韩昭拍了拍他的肩膀。 他手臂伤重,另有军医赶紧上来,替他处理。 此时本地也陆续有人赶来,灯火通明。 萧宓暂住的这所富商大宅前站满了人,并不单为了看热闹,大伙儿急着过来给萧宓问安。 不过裕王好端端站在那里,头发都没短缺一根,也不知多少人欣慰,多少人欢喜,多少人暗道可惜了。 紧接着就是一个惊天消息 卫王死了。 并且死状奇惨无比,血流满地,只剩下半具残尸。 这才是引得众人窃窃低语的主因。 萧宓